你不该背叛我的情人
那晚,他叫了很多酒。喝到夜深,已醉得厉害。白素扶着他回房间。示意让他睡下。他突然紧紧抱着她问:我可以吻你吗?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。但当他的唇靠近我的时候,她没有拒绝。他的优秀,让她找不到理由拒绝。让他安静下来后,白素转身回了房间,整夜辗转难眠。北安醒来已是中午,白素给他打水洗脸。他揉了揉眼问:我昨天好像喝醉了,是你送我回来的?他又抓了抓头,唉,好久没喝酒,什么都记不得了。她突然有些失望,心里想: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
距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,有些爱便只能深埋心底。到底是什么时候感觉对北安有爱呢,是第一眼,还是和他共度的周末,还是那一天的初吻。他什么都未提,或许只是喝醉了,白素心里想着,便觉得心疼。转眼两个月已经过去,成绩下来了,北安毫无置疑考得很好,白素的成绩也比预料中要高,但仍然不够格进一所好的大学。那一刻,她感觉他们是真正的要分别了。也感觉到了他们的差距。毕业晚会那天,他身边围绕很多女生,有暗恋他三年的女生终于对他表白。有人送他礼物。白素坐在角落喝酒不去看他。但他端着酒杯走来。他问:你有什么打算?“打算?出去找份工作,混上两年找个人结婚生子。我不像你,是有钱人的孩子,成绩优秀。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,可以去想去的地方,可以……我就是大千世界的一过客,随时会被别人遗忘。”她把别人二字吐得尤其清楚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我们原来如此想要变成彼此。
【三】
通知书来了,北安的母亲给他填志愿时选了上海。他母亲对他说:那里经济景气,你出去开阔开阔眼界。况且上海的姑娘个个精明能干,这也门当户对了。他沉默。给他送行的时候离开学还早。他母亲说在先让他去上海转上一圈,也好熟悉熟悉环境。送他的人很多,包括那个暗恋他很久的女子。他走的时候,和众多告别者一样,走得潇洒至极。白素以为他会给自己留下什么,但没有。他去上海后换了号,便再没有联系过她。
白素也在北安离开不久后,提着厚重的箱子去了上海,那里,有她喜欢的人在,下车的时候已是傍晚,来接她的是她快十年没有见面的母亲。一个素雅的女人,面色有些苍白,眼角一颗朱砂痣,着一身灰白裙子,套高跟凉鞋,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,胖胖的身体,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。三人打车从车站到郊区,转进一条巷子,白素踏进房间的那一刻,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,却没有说什么,安静的吃饭,然后便睡了,这个女人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打转,她甚至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,这可能是人世间一大不幸,她心里笑,为什么要我来呢?为了弥补当初一走了之的过错?还是心有愧疚,每日不得安身?
转眼,白素来上海已经有半年了,她在附近找了份临时工,不累,但薪水不高。在上海这样的城市,没有知识和头脑是生存不下去的,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道理,其实很多年前就意识到了,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,工作不忙,闲下来的时候会偶尔想起北安。她离北安通知书上的那个学校并不远,有时下班后会有意无意的去那附近转上一圈,每次都是安静地一个人去,又独自回来,在上海她没有任何朋友,她没有机会,别人也不需要。在这里,因为物质的贫脊,生活过得有些窘迫,她母亲虽然偶尔会从名牌店里给她带两件裙子,但白素清楚那几乎够她一个月的开销。她也经常收到匿名的信,几乎每个月都有,信里讲诉着上海的一些风景,最后一封信里写到:他们,不该背叛我们的爱人,但我多想,像他们一样,和你相爱到老。白素觉得很是迷惑,不理解话的意思,也以为是人把地址弄错了,便也没有留心。
男人从外地回来了,这个曾让白素母亲爱到抛家弃子的男人回来了,母亲唤他清欢,白素看见他憨厚老实的模样,待人亦是格外温和,再拿来与那个整日醉酒,游手好闲的父亲相比,也终于明白当时母亲一走了之的缘故。一起生活了几天,男人亦对他很好,这是以前她一直想要的生活,但仍然是不太习惯这样溶恰的家庭,她天生有孤独的脾性,因此在男人回来几天后,白素收拾了几件衣服,选择离开,男人和母亲的劝阻亦是无用,因此给了她一笔钱。白素临走的前一天,又去了学校周围转了一圈,看见情侣在花树下相拥而吻,她远远的看着他们,觉得那个男子是北安,又觉得不是。白素到了杭州,可能是因为那里的风景,对于人来说,她已毫无眷恋,她变得很坏,是从什么时候呢?从母亲抛弃她,父亲醉酒而亡的那一刻,还是北安离开?她不明白。
【四】
再次遇见北安是在她在杭州安定半年后,她下班后穿过人潮一如往昔的去楼下的餐馆吃饭,一踏进门,就迎上他的目光。他正坐在桌上等饭菜,身旁坐着一位着妆精致的女子。和北安挨得很近。那一刻,白素有些失措,阔别两年,当初青涩的面容亦染上风尘,显得成熟或苍老。白素定了定神,眼里失望与惊讶并存。她笑了笑:天,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,他也说:是啊,太巧合了。这些对白仅是朋友久别才有的开场白吧,她想着,一丝失望便越过心头。一场寒喧后,北安牵起他身边女子的手,向她道别,和当初白素给他送行时一样,走得潇洒且毫无眷恋。北安正要踏出大门时,白素叫住他:你,方便留下电话吗?他笑了笑走近白素:把他的住址写在了她的手上,他说:有空,来找我。
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后,白素突然很想见他一面,不知为何。天下着雨,她的头发已被淋湿。来看门的是陌生的女子,头发很乱,但也不影响她的美丽。她把白素带进房间,给了她一张毛巾,示意她把头发弄干,然后转身给她倒了杯开水,几分钟后,北安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,那一刻,白素有想逃走的冲动,这让她觉得难过或者感觉恶心。为什么要来见他呢?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。陌生女子在接到电话后便带雨伞出门了,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俩四目相对,她突然想起在学校时北安给她补课的样子,神色专注,极其认真。她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,完全没有听课的意思。北安总是会在这时候用手去揉乱她的头发。并骂她花痴不知上进。想到这里她就会暗自发笑。“你都快人老珠黄的人了,还不打算结婚啊,也不知道以后谁倒霉。”北安的话把她从浮想里拉了回来,“嗯,那个,你爱她吗?”完全的答非所问,北安沉默了几秒:爱,我不专一,但我专心。他又继续说道:当初去上海,本来打算好好读书,后来觉得实在是枯燥,便独自出来闯荡江湖了,像你一样,自由自在,多好。“自由…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代价?”北安低头:我愿意,自己喜欢就好。他说: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,她说:是呵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单纯,没有心机,不哭不闹。唯一遗憾的事,也唯一不单纯的便是我不相信爱情(美文阅读 www.meiwen.com.c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