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光的夜晚

推荐人:匿名 来源: 美文阅读网 时间: 2016-11-15 13:00 阅读:
夜已深了,响城县公安局刑侦支队长苗迪还未离开办公室。打现行、破积案的会议刚刚散去,一年前的一起积案又摆在他的案头,他眉毛紧蹙,深深地吸了一口烟。

  在韦英被杀的一年多里,这起久侦未破的凶杀案,就像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在苗迪和他的战友心上。看着那未理出头绪的案卷,苗迪的拳头握紧了,“此案不破,死不瞑目!”他不由自主地说了声。

  这是一起悬疑杀人案。母女同室,母被杀,女无恙,叫人觉得很蹊跷。

  韦英是在南岭乡前峪村被杀的。被杀前她在前峪村给大女儿秀秀看孩子。她二女儿英子在南岭一服装厂工作。韦英和英子便住在秀秀家堂屋西头的一个单间屋里。

  一年前冬天,一个没有月亮阴沉沉的午夜,嗖嗖地西北风象小刀子一样,割得人的脸生疼。山村午夜,分外宁静。睡在堂屋东头屋里的秀秀和她丈夫被一阵“姐姐,姐姐”的喊声惊醒,急忙穿衣下床,匆匆赶到其母、妹住的屋里。眼前的一幕使秀秀惊呆了,只见妹妹在床上抱着母亲,这时,母亲已奄奄一息,脖子上有一刀刺伤口,呼呼往外冒血。秀秀和丈夫大惊失色,顾不得问妹妹怎么回事,连忙送母亲去医院,可是,还没出村,其母已死了。

  苗迪他们接到报案,已大雪飘飘,他们冒雪赶到前峪村。

  现场位于村子的北部,是一处有五间堂屋的独院民宅。宅院的北面、西面是街道。东、南两边是邻居的宅院。韦英被害的中心现场,因救人遭到严重破坏,未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只见韦英床上有一滩死者的血。案发后开始下的雪把院里院外覆盖了,又被好奇围观的村民践踏,也找不到凶手进出现场的踪迹。只在南院墙的外侧发现一处蹬擦的痕迹。在院门外北侧,发现一根农家用以锁院门的铁制“串庭”。此“串庭”长45厘米,直径2.2厘米,并非秀秀家之物,疑似凶手带来但没有使用的作案工具。

  奇怪的是死者尸体上,除右锁骨有一宽2厘米、深10厘米的锐器伤之外,别无他伤;还令人奇怪的是,现场未少任何东西,未移动任何物品,无搏斗痕迹;更奇怪的是与死者韦英同床睡觉的英子安然无恙。这种情况实在蹊跷。

  现场情况和死者被害的情况,不能不使人怀疑英子这个十九岁的姑娘,即使她不会亲自对母亲下毒手,也可能是她引来的凶手。

  英子情绪很正常,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,脸白白净净的,说话慢声细语。她这样对苗迪讲:“本来我要去制衣厂上班,因为停电没有去。夜里十点多钟,我和俺娘上床睡觉,刚睡了一会,被俺娘的喊声惊醒,迷迷糊糊地听俺娘说“谁啊?打了我一下子!。我睁开眼,只见一个个头不高,年龄不大的男人,手里拿着一个前头发绿,光不太亮的手电,不紧不慢地往外走。我用手电一照,由于电不足,恍惚看到那个人大鼻子,眉头很高,好象还戴着鸭舌帽……我见俺娘脖子上淌血了,就慌忙抱起俺娘,大声叫俺姐。”

  姑娘的话似真似假,着实叫苗迪和侦察干警疑惑。苗迪反复几次询问,英子都是那么说。当她觉察到苗迪对她有怀疑时,神色不免有些紧张。然而,调查并没有发现英子有害母亲的动机和因素,也没有不正当的结交和行为,她是个很正派、本份的姑娘。

  苗迪他们经过细致的调查之后,对英子的怀疑虽然还没有完全消除,可也不得不转移侦察方向,另辟蹊径。

  苗迪想:锁门的“串庭”是谁家的呢,为什么到了韦英的女婿家?

  苗迪分析认为,作案人带“串庭”到现场,可能是用以拨门的,但经验证,没用得上。那么,这根“串庭”的来历不就是凶手的踪迹吗?

  苗迪开始明查暗访“串庭”的主人。同时,也安排人员在村里寻找英子所说的高眉头、大鼻子、个子不高的青年人。苗迪认为这个人如果跟英子没有关系,又确实存在的话,极有可能是该村人。要不,这么冷的天,怎么会有外人进村到平平常常的秀秀家作案呢?

  这里的农家,差不多都有用“串庭”锁院门的习惯。所以,这种“串庭”很多,式样也都一样。

  村支部书记陆祥虽不参与侦察活动,却整天为苗迪他们忙里忙外,安排吃住、找人、带路。他听说苗迪他们在查一根“串庭”是谁的,便对苗迪说:“别是我家丢的吧?”

  “你家院门上的‘串庭’丢了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什么时间丢的?”

  “好像也是那天晚上。”

  “你看是不是这根?”苗迪把在秀秀家门外发现的“串庭”递给陆祥。

  陆祥接过“串庭”,左端祥、右打量,看了半天,很肯定地说:“是我家的,就是我家丢的那根‘串庭’。”

  “噢?”苗迪不免一愣,露出了审视人的目光。

  认定作案人遗留在现场上的东西是陆祥家的,苗迪对他起了怀疑,便着手安排对陆祥的人品以及与秀秀家的关系等进行调查。

  调查的结果证明,陆祥为人正派,品行端正,从没有劣迹,不可能杀人作案。陆祥是支部书记,与秀秀的父亲在村里共同共事,两人关系很好,两家没什么矛盾和纠纷。即使有外人不知道的矛盾和纠纷,陆祥很熟悉秀秀家的情况,不可能不对秀秀家的人下手而对才到秀秀家的韦英泄愤。再说,基于个人利害关系,如果他与案件有关系,他不会承认“串庭”是他家的。因此,苗迪又不得不消除对陆祥的怀疑。

  凶手进出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,杀人也干净利落,这异常简单的案情,却使苗迪大伤脑筋。翻来覆去地分析研究,也总确定不了作案因素、动机和侦察方向。

  对凶手杀人的性质,苗迪他们有三种推断:一、仇杀的可能性最大,或因与秀秀家有矛盾,或因与韦英家有冤仇;二、也有企图强奸而杀人的可能,凶手见韦英母女俩单住一屋,夜入企图强奸,被韦英发现时为脱身而行凶杀人;三、还有盗窃未成而杀人的可能,凶手意欲行窃,被韦英发现,盗窃不成而行凶。

  苗迪还认为,有一个情况能说明第三种可能。在发案的当夜,距杀人现场800米的一个门市部发生盗窃案。作案人撬锁入内,窃取现金、衣服、香烟和笔记本电脑等计8000余元的财物。一夜当中,两案同发,会不会是一人所为呢?作案人先入秀秀家,行窃未成杀人后,向北路过陆祥家时盗“串庭”再往北至门市部,用“串庭”破锁,盗取财物后离去。这种推测不无道理。可是,凶手杀人后,还会在现场作案?“串庭”又是怎么到秀秀家门外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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