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所无法触及的一个人的远方
后上床调笑:“有妹子还回来睡个屁!”
堕连苦笑都忘了。总是这样被人强加想法,被人误解,学校里找不出任何一个懂他的人。所以,常常地,深夜一人醒着总觉得活着有些孤独。
列表里有个叫时迁的家伙,收了他两袋大白兔奶糖后缠过他好久。嘴上说着感谢夜里就理直气壮找他聊天影响他打游戏。他不明白,有的人为何守着微小的感动就能斩风斩雨直面太阳。
太阳,似乎有些刺眼,眯缝中他看到那个女孩姣好地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。速度好快,难道是撩人协会的。心下感叹未完,一眨眼女孩红着脸和他面对面。
“堕……应该没错。我来……还伞。”
“好,”俩人僵持着,气氛越来越尴尬,他补充:“伞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满口应答的女生并没有把伞递给他,客套表达一通自己的感谢后竟约他吃饭。他确定自己没听错,她说:“……请你吃饭,聊表感谢。”
堕下意识后退一步,碎碎念可怕可怕……转身就要跑,一双柔软的手拦腰将他托住。什么情况,一时间紧张和不可思议伴着铃声仓皇而至。
“兄弟,投怀送抱还不赶紧的,哈……”堕切断电话,上床淫荡的笑声如同一阵风轻轻掠过。他抬头看向四楼,那家伙果然趴在窗户手舞足蹈。
“放手。”他回身,错过女孩生无可恋的表情。
女孩突然热血沸腾,大声请求:“拜托,不会太久的!”
他无奈举步说走吧,于是留她在后面踢踢塔塔追赶。
上了公车,她在一旁坐下,轻声说:“对了,黎浅,我的名字。”他看向女孩,问道窗外花树的清香。
堕很烦躁,不顾一切往前,不知该去哪却很清楚绝不让女生买单。当她气喘吁吁追上来时他感到歉疚,抱歉二字无论如何说不出来。
虽说情伤难抚,但他并不反感追求别的女生。好比几个月前,妹子联系方式到手后久别重逢的刺激令他不甚喜悦。以至于,让妹子过了十二点还没睡,以至于妹子委婉谢绝了他。
注定。孤独一生,大概。
脑中莫名其妙诸多消极情绪。他想体验许多事情,起码二十五岁之前能想到的都想体验。目前生活不如意旨在等待之人迟迟未至。这是危险的信号,却也是他内心的理所当然。
他的秘密,说白了就是讨厌人群。他是孤独且无需救赎的患者。他的梦想,是犹昙花一现般初始寂静热烈亦同时凋萎得决绝默然。
他梦想着,二十五岁自杀。
(四)
黎浅稍稍低头让长发遮住不由自主通红的脸,既开心又紧张。昨晚闺蜜给她灌了整晚心灵鸡汤,令他重拾看火影般的热血。原来,迈出第一步是这样子的,奇妙的,不知所以。
穿了两座公园,堕反主动为被动。杨柳岸,木桥迂回绵长不见尽头。他叫住她:“走太远了。”
她撑伞笑到:“远远不够。”他看见鹅毛般细雨盈盈飘摇。
黎浅放慢脚步为堕制造机会。她想着,他可以夺过她手执的伞,俩人沿着木桥漫步哪怕不聊天也会很浪漫。但不解风情的堕始终走在三步开外,目光恍惚,偶有警惕之意。黎浅走着走着嗤嗤地笑了。
木桥尽头,一家森系咖啡屋映入眼帘,黎浅和店主交谈几句招呼堕进去。进入室内,风格筱然一转,暖黄的灯光充足的暖气使整个简约的空间温馨无比。堕躲过店主打量的目光随黎浅往里走去。
霎时间豁然开朗,雨后阳光透过天窗倾泻下来,照在纯白色咖啡座上,花丛藤蔓交相辉映。两只猫咪闻声赶来,亲昵地徘徊在女孩脚边。
堕顿时明白,这是一家猫与咖啡的主题店,并且黎浅和店主关系不一般。他当然认出那两只青灰色的小猫是萌翻他的折耳。有两只呐,心情突然愉悦不已。
黎浅把折耳抱到堕怀里,轻语:“你果然喜欢。”
堕坐在椅子上玩弄猫咪,瞥眼看到黎浅捧着猫粮置身猫群,仿佛她才是店里的主人亦或是修炼成人的猫王。日光浅浅,她满身光亮。
可惜是个文艺女,若是萝莉该多完美。堕脑补起日漫里面猫与少女的情节,心心念念梦中的萝莉。
早饭在店里吃的,店主下厨,菜品清淡味美,不由令他将困惑送达嘴边: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折耳猫?”
黎浅眨眼装无辜:“巧合吧。毕竟萌,很多人都喜欢的。”堕怀疑地盯着她,黎浅笑说:“你不会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吧!”
“不知道。”堕摇头停筷。
黎浅也算老实,饭后告辞离开咖啡屋,漫长的走廊在等他们,但她不打算原路返回。天已经放晴,她没理由把伞扣留,木桥红漆深深,幸福完结得好不真实。
“你可以原路返回,当然穿过这片树林有公车站,捷径哦。还有就是谢谢你的伞。”黎浅指指紧挨着咖啡屋的树林,一条小径若隐若现。
“那你呢?”
黎浅摆摆手:“我得去河边,有要事。”
堕点头朝小径走去,黎浅冲上前去拉住他塞了一只青苹果,然后她轻声说:“再见……堕。”
这一次倒是她先跑开了,风中飘散的长发像一对翅膀,好似要带着她飞向远方。
黎浅不得不承认堕是个很难搞定的男生。他总是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情绪。让人无奈又着急。
“怪只怪,我遇见你的时候,你不是渴望被爱的十七岁。”
淋过雨的小草沾湿裙角,波光粼粼的水面泛起黎浅平生最无法掌控的慌张和悲伤。
(五)
堕回宿舍倒头就睡,对上床的调侃不予理睬。那只青苹果被他留在公车座,会有珍惜他的人带它回家。他受不起那么贵重的礼物。近些日子他越来越感觉到他所能负责的只有自己,甚至连自己也负责不起。
自从和家里断了联系,他再也没和父母联络过。与其每次都以吵架收场,不如互不打扰落得耳根清净。少了家支的生活费他又不会死。他只是觉得自己病了,很累。大概不用等到二十五岁,他便被折磨死了。
“堕,你的快递我帮你签了。”上床贴衣柜靠着神秘兮兮。
堕淡淡看一眼,奇怪:“谁寄的?”
上床嘿了一声,迫不及待跳到床边:“你不知道?我就说这东西你不可能喜欢。怎么样,不然送我?”
堕拒绝礼物一向如拒嗟来之食,随口说喜欢就拿去。上床如获珍宝,一定要他击掌为誓。堕抬手才发觉不对,忙问:“寄件人是谁?”
上床截住他缩回去的手,用力地击了一掌,堕觉得响声快把自己的耳朵震聋了。上床说,黎浅,哥们懂你,她不是你圈里的人。听完,堕就后悔了。
于是,上床肆无忌惮拿着本该属于堕的崭新的